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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价”、“担保”、“销毁”:拍卖报告中哪些数据更需要关注?
日期:2023-01-17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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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阿尔弗雷德·陶布曼在伦敦苏富比 来源:纽约时报
  
  2001年12月,76岁的苏富比前主席阿尔弗雷德·陶布曼(Alfred Taubman)因其前首席执行官提交的证据而被判定操纵价格,并被认定与佳士得共谋,通过限定卖家支付的佣金来消除双方的竞争以控制90%的拍卖,被美国最高法院判处三年监禁。

  历史上,艺术市场靠缺乏价格透明度来维持排他性,而二级市场中价格细节则成为了许多机构的营销策略,拍品目录显示艺术品的估值,提供高低价格范围。当作品被拍卖时,机构和媒体会收集包括落槌价和竞拍人数在内的信息,使公众能够获得价格信息。然而,在销售困难时,拍卖行通过藏家合作、利益关系人参与、艺术家代理画廊合同制约等策略来最小化作品投资风险和市场波动率


拍卖机构的避险策略

  “底价”(Reserve Price)是由作品的卖家或委托人与拍卖行在拍卖前商定的价格,拍卖行将不会在低于底价的情况下出售委托财产。尽管底价的确切数额通常保密,关于披露其存在的法律在不同的司法管辖区有所不同。因此,如果公开拍卖过程中并未达到底价,除非拍卖行能够在拍卖后私人洽购中销售,否则就归其所有。
  
  由于拍卖行没有法律义务披露底价,所有者可以通过设定高底价来操纵其作品的市场价值,所有者的回购与作品被第三方购买的处理方式相同。 20世纪70年代,苏富比改变了政策,在其拍卖目录中表示底价的存在,而纽约市的条例也同样减轻了与使用底价制度有关的限制。美林公司的董事和财富战略家迈克尔·达菲指出,1933年和1934年的《证券法》构成了一套全面的规则,以确保公共证券的买家在投资前得到准确的信息,并防止内幕交易的发生,然而在管理艺术品和收藏品方面没有类似的规定
  
  “担保”(Guarantee)分为拍卖行担保与第三方担保。与储备体系相似,就银行担保而言,通常涉及担保方向受益人承诺在某一特定事件未发生时进行支付。拍卖行担保向委托人承诺他们的作品将以最低限度的预设金额出售,如果作品在拍卖会上未能售出,拍卖行将自己购买该作品;如果作品在拍卖会上以高于底价但低于担保金额的价格售出,中标者获得拍品,拍卖行将收取落槌价与担保金额之间的差额给委托人。成功的担保交易可以为卖家和拍卖行提供双赢的解决方案,拍卖行能够确保获取作品,卖家也能够确保作品售出。如果作品的成交价高于担保价,卖家可以享受落槌价减去委托协议中规定的担保价的涨幅。
 

各拍卖行图录中担保符号 来源:artnet
  
  与提供担保相关的最明显的风险是,高估艺术家需求的担保人可能最终拥有难以迅速变现的资产,并且在比未担保前能以低底价买入的作品上花费更多。根据第三方担保交易的结构,拍卖行提供激励措施来吸引潜在的外部担保人,例如,从成功的竞标中获得一定比例的上涨和买方溢价。作为回报,第三方担保人同意通过对拍卖品进行不可撤销的书面竞标(irrevocable bid)来承担部分或全部风险。

附:拍卖图录中相关符号含义



藏家所面临的风险

  由于买家卖家信息不透明,许多由底价担保或由拍卖行买进的作品并不会公布。1986年,一家专门从事艺术品购买和销售的巴拿马公司Cristallina S.A起诉佳士得在销售委托的8幅作品过程中涉嫌违约及诈骗,设置混乱底价和销售宣传,因公开拍卖结果不理想导致该艺术家所有作品长期价值、甚至是委托人的全部作品收藏的价值受损导致作品被公开“销毁”。另外,其中梵高和高更等作品在成交记录中为卖出,实则由拍卖行买进。
  
  因发布虚假销售报告,纽约消费者事务局对拍卖行为进行调查,佳士得最终支付8万美元罚款,两方和解。
 

帕布罗·毕加索《睡梦中的女子》
布面油画 炭笔  1937年作
46×61cm 估价:26,000,000-33,000,000 CNY
流拍
上海佳士得,20/21世纪艺术:上海晚间拍卖
  
  拍卖上未售出或成交价不如历史表现的作品,通常被称为“销毁”(burned),因为对市场的评估主要集中在卖出作品所反映的趋势上,流拍作品通常是拍卖市场被忽视的一面,在多数报告中未售出的艺术品后续市场未知。
  
  根据Arttactic报告发现,销毁作品在拍卖转售时数据并不乐观。大多数作品以较低价格成交的,委托人或许在第一次失败后对拍卖行失去信任,或试图在其它地区市场出手。64.7%最初在佳士得买入的拍品通过不同的拍卖行重新出售,而苏富比保留了64%的销售额,42.9%的买入作品在不同地区被重新出售。数据证明,更长持有时间更可能增值,在作品被“销毁”1-2年后重新拍卖平均损失了作品价值的54.7%,而3-5年后价格只下降了26.8%。在转售的拍品中,有8.2%的委托人以高于原先平均估价转售作品。
  
  因此,对艺术品上拍前的担保与艺术市场的数据良好相关,流拍数量从2015年的15.3%下降到2021年的6%,反映了拍卖市场的整体加强。而成功率上升对委托人和拍卖行都有很大的经济收益,由于战后和当代晚间拍卖上未售出作品的损失销售价值从2.44亿美元下降到7100万美元,担保为拍卖行和委托人提供了有用的工具来对冲“赌注”。
 

帕布罗·毕加索《敞开的窗》
布面油画 1929年作
130.5x163.4cm 估价:14,000,000-24,000,000 GBP
拍品已售:16,319,500 GBP
伦敦佳士得,超现实主义时期艺术晚间拍卖
 
  作品在二级市场上流拍或以低价售出足以影响作品后续市场,带来经济效益问题,使艺术家其它作品同样被“贬值”。2022年,最具代表性的例子为毕加索和让-米歇尔·巴斯奇亚的作品。3月举办的佳士得上海到伦敦联拍中,上海拍卖场上,毕加索的《睡梦中的女子》流拍,同时伦敦的《敞开的窗》以略高于最低估价成交。
 

让-米歇尔·巴斯奇亚《领导者》
丙烯 蜡笔 画布 1982年作
152.4x152.4cm 估价:80.000.000-120.000.000 CNY
拍品已售:94,160,000 CNY
上海佳士得,20/21世纪艺术:上海晚间拍卖
  
  根据artnet数据,作为2020年位列第一位最卖座的艺术家,毕加索在2022年则位列第三。而在流拍等因素外,低价或价格不理想也会影响市场。让-米歇尔·巴斯奇亚,在2022年降至第七位,3月在与毕加索在上海的同场拍卖中以仅高于最低估价成交,5月在纽约富艺斯以8500万美元成交,考虑到持有时间以及艺术家地位,相比2017年藏家前泽友作以5700万美元购入价格涨幅和投资回报率并不高。
 

让-米歇尔·巴斯奇亚《无题》
丙烯 喷漆 画布 1982年作
239.4x501cm 估价待询
拍品已售:85,000,000 USD
纽约富艺斯,二十世纪及当代晚间拍卖
  
  需要注意的是,其它拍卖举办地区、经济、市场兴趣变化、国际政策、藏家年龄层和背景喜好等因素也对最终成交价格具有影响力,例如毕加索在上海佳士得上拍的这幅作品过往出处不详,不易追溯到艺术家,难以确认是否有法律问题。而一次流拍或低价仅仅能表示或许未来一年内同位艺术家作品持有藏家不宜出售,但基于对艺术史和市场的熟悉程度则可适当选择投资,艺术品作为资产配置的一部分被文化和金融各种因素同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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